拾雅笔记

《死亡诗社》:诗歌的力量,思维的革新!

发表时间: 2024-11-09 11:28

《死亡诗社》:诗歌的力量,思维的革新!

“手里的石头攥成了黄金,怀里的鲜花抱成了武器,我站成了一个巨大的敌人,我不是一个人,不只是学了一生的夜莺唱唱风中的挽歌,看呀,从我怀里正不断挣脱出汹涌的海燕”

说起现实主义,似乎更偏带一股可鄙的、行而下的意味——象征着满目疮痍的真实和无力抗拒的外力;而浪漫主义,则叫人仰戴蓝天和朝阳,是麋鹿与乌鸦、花的红、海的蓝,对美的孩童般的向往。

浪漫主义总是在鲜血淋漓的现实前落败:一个人如果十四岁时不是浪漫‏主义者,那他一定庸俗得可怕;如果他到四十岁时还是浪漫主义者,那他一定幼稚得可笑。好比我认识的那些浪漫到极致的家伙:拜伦,却以消极厌世闻名;癫狂的顾城;绝望的海子;还有把子弹送进颅脑的科特•柯本……诗人见到花枝乱颤的红梅,却只好写道:“梅花/梅花/啐我一脸梅毒”。浪漫在现实面前就是一首失败的抒情诗罢。

可是,基廷这个人,于内在浪漫与现实的剧烈冲突下,却成为一个激情十足又从容微笑的疯僧。首先,那个威尔顿预备学院的确动机可疑,像极我天朝各大名声赫赫的中学——填鸭式的教育,从不顾及学生知能兴趣的培养和灵魂的塑造,一切只是为了培养所谓的精英。所以基廷早看透照片上那些肄业生眼里的粗鄙与无聊,他让学生们凑着墙,然后神经质似的重复着那句“及时行乐!”。

威尔顿学院是一个隐喻——畸零的、盲目的,病态的,乃至对美与人性毫不尊重的社会。而诗社的死亡两字,我以为,既有对迷离现实的反抗、对人类本身日渐沉沦的自嘲;也是对浪漫极致追求的夸张——表达了一种浪漫至死的极端诉求。

基廷先是佯装认真地让培瑞读完那段竟然用数学坐标轴法来衡量诗歌伟大程度的狗屁导论,然后斩钉截铁地叫道:“鬼话!那是鬼话!”与之相对的是学校的其他老师,简直就是虚伪本身。就是这样一个真诚直率的老师,没有被整个学校的死气沉沉的教条沾染,而是立志把自己的学生培养成对美敏感的人、自由思想家和浪漫主义者,因为他明白,生活中一些更加重要的东西值得脱颖而出被这些年青人体验,况且,我们的世界需要有人作为船长痛心疾呼,需要一束扎眼的光。

可是,基廷并没有浪漫到癫狂的地步,尽管心里现实与浪漫的两股精神力量互相冲突,他却拿捏得恰到好处——他不像培瑞那样凄绝,也不像查理那样朋克,也远不是卡麦融那般卑鄙。他也在这囚笼一样的学校待过,却从未忘记追女孩;他也许忘我地打着橄榄球赛,却又自己道破真相:“人在梦中才有真正的自由。”;他爱诗,说:美,是我们生活的原因,但也知道医药、法律、商业、工程是维生的必须条件。

当然,反过来亦如是。对啊,我们一直在寻求一个适当的态度,怎样用一颗浪漫得水‎晶一样的心去和巨大冷漠的世界碰撞。好比我敬爱的摇滚诗人科特•柯本讲:“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喻示的是培瑞那样的鸡蛋碰石头的方法论,而所谓的纵情燃烧,我一定会致以最高的敬意,却也在想这是不是另一种妥协?

所以,聪明如基廷,是怎么做的呢?

基廷心里的那吨钢一定沸腾过,之后则化为一种冷却的坚硬。我说,他是一个“疯僧”:疯,是对艺术与真理的热情,是敢同这个世界作对的勇气,因而他撕掉书,他大喊大嚷着,随意引用着,幽默着,并且精力充沛着。

我们看到的更有他超脱淡然的一面,内心中对浪漫与现实的完美调度,身为船长,对着风浪,鸣枪高歌——他总是那样淡淡地笑,调侃学院里那些犬儒,鼓励着那些朝气蓬勃的学生。他最后虽是灰溜溜地走了,却是带着感动的笑意,为着青年的醒醒而‏狂喜。他一直是一个自在的疯僧,在你看到或看不到的地方,拈花微笑,遁入涅槃。

在所有最现实的现实里,我们知道,“思想,果实,冷峻的向往”,是那些现实主义者拿不走的。

还有,面对现实,心存浪漫,这样才会比较快乐吧。

死亡诗社》是我看过的最傻的一部电影,一点也不摇滚,甚至一点也不“诗歌”。这篇东西全是违心之语。我不喜欢基廷——其实他的动机也挺可疑的。

喜欢那个被基廷叫作“犬儒”而自称“现实主义者”的老番瓜,确实,他们不是兰布​兰特、莎士比亚或者莫扎特,每一个进入这种学校的家伙都该遵守那条你知我知的契约。——就好像我们的中学老师喜欢说:”你们上学又不是为我上的。“如你所知,浪漫主义总是落败。我们总是在侈谈浪漫,说起来,你要是真正浪漫的话,怎么还会在这里侈谈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