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 2024-10-26 13:26
听说夫君和表妹一起落水,
婆母第一时间劝我想开些,
她说:“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常事。”
我只是笑笑:“看看情况再说吧。”
上辈子,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我知道该被劝的人不是我。
1.
我死在八十岁那年,寿终正寝,儿孙满堂。
我的一生也算圆满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我始终没有等到夫君沈之逸醒来看我一眼。
眼角划过一滴不甘的泪,我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可再睁眼,我竟回到了十八岁。
此时,我和沈之逸刚成婚月余,正是新婚燕尔,恩爱甜蜜的时候。
可重活一世的我知道,
这沈府有一条毒蛇正窥伺着我们夫妻俩,
那人就是沈之逸的姨表妹顾柔。
顾柔自幼父母双亡,她娘与沈母是姨姐妹,沈母怜惜她,故接她入府照顾。
顾柔一心想嫁给沈之翌,
沈母也有意把她许给沈之翌,不过不是做妻,而是做妾。
毕竟顾柔只是一介孤女,沈母觉得她还不够格做堂堂相爷嫡子的正妻。
本来她们都想着,等沈之翌成亲后,就能纳顾柔了。
可惜,沈之翌在向我求亲之时,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诺,此生只娶我一人,绝不纳妾收通房。
因此,她们姨甥二人的盘算就此落空。
可顾柔哪里甘心就此罢休,她深知以她的身份给沈之翌做妾是最好的出路。
她不想嫁寒门吃苦,也不想去别家做妾给主母做小伏低。
而给沈之翌做妾就不一样了,只要沈母用孝道施压,就是我这个正妻都得避其锋芒。
所以,她设计了一出好戏。
而好戏马上就要开锣了。
这不,跟上辈子一样,
我正坐在婆母的梧桐院里惬意的喝着茶水,吃着糕点。
顾柔的丫鬟环儿匆忙赶过来,惊慌道:“夫人,小姐和大少爷一起落入荷花池了。”
婆婆跳起来惊怒道:“怎么回事,还不使人去救。”
“管家已经使人去救了,只是大少爷与我家姑娘有了肌肤之亲,众目睽睽之下……”
小丫头小心翼翼的瞄了我一眼,接触到我似笑非笑的眼神,噗通一声跪下磕头。
“老夫人,我家姑娘名节已毁,求您给我家姑娘一条活路吧。”
婆婆把视线挪到我身上,故作为难道:“阿宁,这事闹的,我儿不是故意违背承诺,这是意外,是天意。”
呵,天意,的确是天意。
我眼尾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不错,的确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啊。”
“娘,我们先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吧。”
“好,好,好。”
我看着婆母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藏住眼里的冷意,对跪在地上的环儿说:
“起来带路吧。”
环儿一脸惊惧,连滚带爬的起来。
去往荷花池的一路上,婆婆苦口婆心的劝我:“阿宁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就想开些。”
“这男人吗,三妻四妾实属寻常,习惯了就好。”
我没有接话,只是含笑直奔荷花池,
希望待会儿婆母还会这么冷静,也希望待会儿她也能大度的接纳顾柔。
来到荷花池附近,我远远的就听见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上辈子,我只觉得天都塌了,后悔死了嫁给沈之翌。
以至于,我还没亲眼看见实情,就浪费了不少眼泪。
而现在,我不仅不慌,反而有一种隐隐的兴奋之感。
眼角余光瞄到婆母一脸的得意,我心里乐开了花。
等着吧,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围观之人见我们过去,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
而顾柔此时正躺在一个身穿藏青色衣袍的男人怀里,双目紧闭晕厥着。
只有那颤动的眼睫,证明她根本就是装的。
婆婆迫不急待的说:“既然你们已有肌肤之亲,你就纳她为贵妾吧。”
“阿宁,姑娘家的名节大于天,你不会要逼死你表妹吧。”
这逼死孤女的名声,我苏雪宁可不担。
我笑了一声:“婆母都同意纳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反对呢。”
“毕竟,我可管不了公爹的后宅之事呢?”
婆婆闻言,不明所以道:
“现在说的是之翌的事,与你爹有何关系,你少顾左右而言他。”
婆婆还没注意到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有多怪异。
我无奈的耸耸肩,看着那个身穿沈之翌衣袍的男子道:
“娘凑近看看是谁不就知道了。”
“反正不是我夫君。”
“怎么可能?”
婆婆大概从我话里听出味来了,大惊失色。
她冲过去拨开男人湿漉漉的头发,露出公爹那张与夫君神似却又多了些皱纹与沧桑的脸。
而在公爹怀里的顾柔此时也睁开眼睛,惊骇的推开公爹沈宣和,不敢置信的问:
“姨丈,怎么是你?”
公爹起身由着长随沈成给他披上披风,嘲讽的问:“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儿之翌?”
“凭你也配。”
婆婆这下宛如失声般:“怎么会这样?”
她无法接受,冲过去揪住公爹的衣襟问: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身边这么多人,随便派个人去救,为何要亲自去。”
公爹一把甩开她:
“疯婆子,她是相府表小姐,哪怕出身再低微,下人谁敢碰她。”
“行了,既然被我碰了,纳了就是,反正你同意了不是。”
“对了,既然是贵妾,她是你侄女,你会给她准备嫁妆吧。”
婆婆懵了,眼眶赤红。
我笑着上前拉着顾柔的手:
“恭喜表妹 ,以后可就是我和夫君的长辈了,大小算是个庶母呢。”
顾柔眼里冒着仇恨的光,低声问:“是不是你?”
是又如何,反正即使我不插手,今日她本来也得逞不了。
她想跟沈之翌来个水下肌肤之亲,那得沈之翌能救她。
然而沈之翌是个旱鸭子,根本不会凫水。
上辈子,沈之翌遇到她落水,直接拉了他弟弟沈之言下水救人。
沈母本就偏心沈之言,一心指望他娶个高门贵女,能帮衬他越过沈之翌继承相府家业。
哪里肯同意沈之言娶无权无势的顾柔为正妻。
可要沈之言未娶妻先纳妾,沈母又担心沈之言说不到好姑娘。
沈母就说等沈之言娶妻后再纳她为妾。
我当时只顾着庆幸不是沈之翌救的人,
沈之翌也以为,经此一遭,她们二人应该死心,不会再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去。
因此,我们都没有想到,
婆母这一招只是缓兵之计而已,她们压根还没放弃,后续为了达成目的,手段频出。
我也没想到沈之翌为了不背叛我竟然付出了那样惨烈的代价。
想到沈之翌,我对顾柔自然是有恨的,
因此这一世我绝不允许她再有机会伤害到我们。
还有那个处处给她撑腰的婆母,
我倒要看看顾柔和公爹扯上关系,婆母是否还能像以前一样护着她。
2.
我看着面前还稍显稚嫩,不太会隐藏情绪的顾柔,似不敢置信的说:
“表妹,你竟觉得是我害你。”
“难道是我推你入水的?是我叫公爹下水救你的吗?”
我也没控制音量,所有人都听见了。
而我下一瞬,转而端着泪眼看着婆母道:
“婆母可以作证,我今日一早就陪在她身边服侍,从未单独离开过的,我的丫鬟嬷嬷亦是。”
我顿了顿,红着眼眶道:
“若是表妹不信,那就报官,让京兆尹来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明明是公爹救的你,怎么你的丫鬟那么笃定是我夫君救的你呢,莫不是我还想算计你和自己的夫君不成。”
在场都是人精,谁还猜不出顾柔心里的那点算计,都用嘲讽的目光看着她。
顾柔这会儿到底年轻,心态还不稳,立即被我震慑住,只知道哭。
她把希望放在婆母身上,扯着婆母的衣袖,楚楚可怜的说:
“姨母,我没有什么心思,今日我真不知为何落水,又为何偏偏被姨丈救了。”
可婆母却冷着着甩开她,反手甩了她一巴掌:“不知廉耻。”
顾柔被打的趴在地上,脸被吹落的发丝遮掩,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狼狈不堪。
她颤抖着手抚上自己的脸:“姨母,你竟然如此对我。”
我好笑的摇摇头,
还是太天真了。
她显然还不明白她如今的处境,
从此以后她与她的亲亲姨母只能是东风压倒西风的关系。
“你别以为我不知你的心思。”
婆母对她再没往日的包容与疼爱,不仅没替她解围,甚至当众斥责她:
“蠢货,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够了,让她喝了主母茶,就安置在山茶院吧。”
公爹不耐的吩咐婆母。
婆母脸色一僵:“夫君,她可是我外甥女。”
“那又如何,又不是本相的外甥女。”
“再说了,若不是不小心碰了得负责,你以为本相会冒着毁清誉的风险纳她?”
公爹嫌弃的看着顾柔,对丫鬟环儿说:
“还不带你家姑娘去换衣服,长的还没丫鬟齐整,还想爬床?”
我死死掐着手指,忍着笑。
一直知道公爹这张嘴毒,没想到对着娇滴滴的小姑娘也毫不留情。
可惜了,
我知道顾柔不会愿意做公爹的妾。
果然,她哭着说:“姨母,我对姨丈绝没有非分之想。”
“姨丈,您救了我,我很感激,可也不能强纳我为妾啊。”
我笑了:看来真的年轻,话都不会说。
公爹脸拉了下来:“什么强纳,既然你不愿意,本相自然不会强求。”
他是婆母说:
“张希芸,你该知道经此一事,你外甥女可不适合再留在相府了。”
“你自己找个庄子宅子的安置了,别到时候她算计了沈家其他的男人,沈家的名声岂不是要被她糟践完了。”
婆母一听不纳为妾,面上一喜,自然答应:“好,我把她送回我娘家去。”
公爹点点头,“这样最好,她外祖还在,的确也轮不到我沈家一门外亲管她。”
说完,公爹陇紧披风转身离去。
我帮着管家送走客人,回到大房的流光阁。
沈之翌正在里面看书,见我进去赶紧放下,上前来迎我。
“阿宁回来了,母亲没为难你吧。”
我揉揉额头作头疼状。
他立即嬉皮笑脸的帮我按揉起来:
“我就说陪你去,你非要我留下看书,明知道我最讨厌看书了。”
“幸亏大少爷没去,否则定要中了表小姐的圈套。”丫鬟小鱼在一边庆幸道。
沈之翌闻言,好奇道:“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表小姐落水被相爷救了,她那丫鬟非到少夫人面前囔着是您救的,还口口声声要夫人给她名分。”
“小鱼!”我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但是没有责怪的意思。
小鱼吐吐舌头:“奴婢下去看看午膳用什么?”
说着,她就快步褪了下去。
沈之翌收起吊儿郎当,走到我面前蹲下,神色严肃的问:“害娘子伤心了。”
“没事,我知道你在屋里读书,因此压根没信。”
“原来娘子这么相信我。”他闻言,玩味一笑,“不过就算我出门,也不会中招。”
“哦,为何?难道我夫君是见死不救的狠心之人。”我假作不知的问。
“非也。”他摇摇食指,一脸得意地说,“因为你夫君我压根不会凫水,下水就是送人头的,我又不傻。”
“噗嗤,怎么不会凫水好像是很光荣的事情。”我忍不住被逗笑了。
“可不就是吗,你看看这京中多少男人因为会凫水,被那些有心思的女人算计的。”他站起身,自得的说,
“而我这种的,压根就不会被算计,安全。”
“那今日,你要是出门,碰到此事,该怎么办,看着表妹落水而亡。”
他一挥手,“那不会,找别人救呗,反正我坚决不下去。”
是啊,上辈子你就是找沈之言救的。
结果呢,虽然与你无关,可因为毁了沈之言的名声,导致他婚事不顺。
婆母就把此事算在你头上,然后一心要把顾柔塞给你。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手心的肉总是比手背的厚实些。
沈之言是婆母的逆鳞,触之即死。
这一世,我不想你惹上婆母,可也不想让婆母好过。
我深知棍子不打到她身上,她是不会知道疼的,因此这次我设计公爹去救人。
这一次她怨恨的人是顾柔,而且顾柔也即将被赶出相府。
我们夫妻将会安稳很多。
但是我也不会就此放松紧惕,这一世我绝不允许你再出事。
我起身抱紧沈之翌:“这次,你一定要好好的。”
沈之翌拥紧我,眼神讳莫如深。
“娘子,会的,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他声音有些嘶哑的说。
“嗯。”
我当然知道我们会白头偕老,
可我要你鲜活的待在我身边。
午膳后,顾柔的丫鬟环儿来了。
沈之翌本不欲见,我想想还是见了一面。
环儿跪在我们面前:“求大少爷,大少夫人,你们帮帮我们姑娘吧。”
“她到了说亲的年纪,若是离开了相府去了张家,恐怕这辈子就完了。”
“张家是什么人家,想必大少爷是知道的,那就是个虎狼窝啊。”
张家是无利不起早的商户,没有亲情,几乎每一个女儿都是明码标价卖了出去。
婆母算是幸运的,当初张家看中公爹的才学,就把婆母嫁了出去。
刚开始她也嫌弃公爹家贫,后来公爹中状元进翰林进内阁,一路官运亨通,也没有抛弃糟糠,这才有她的今日。
因此,我知道今日顾柔定会想办法留下,而我觉得她定是要在夫君身上下功夫的。
怎么帮,无非是求沈之翌垂怜。
沈之翌在这里,自然是要他帮我冲锋陷阵的。
聪明的女人,要适当的让男人知道他是被需要的。
知道我是会为他吃醋的,也是会嫉妒的,这说明我是爱他的。
我哀怨的看向沈之翌,没有开口的意思。
3.
沈之翌连忙围着我转,哄了我好一会儿,才冷冷的开口:
“回去告诉你们家姑娘,想留下就乖乖给我爹做妾,否则就滚去张家。”
“沈家养她十五年,不求她感恩,但是也请她莫恩将仇报。”
环儿脸上惨白,如遭雷劈:“大少爷,你怎能如此绝情,我们姑娘自小就爱慕您,沈府上下谁能不知。”
“她不会跟大少夫人抢您,只是想留在您身边罢了,这样也不行吗?”
沈之翌冷哼:
“我身边的位置本就全都是我娘子的,她要挤进来还不算争?”
“今日之事,我不与你们姑娘计较,已是仁至义尽。”
“你去告诉你们家姑娘,我身边只准我娘子待,可没有其他女人的位置。”
“叫她死了这条心吧。”
环儿还想求情。
沈之翌已经不耐烦了。
“来人,把她扔出去。”
沈之翌的奶嬷嬷余氏走进来拖着她就走。
环儿想反抗,可哪是余氏的对手,最后只能狼狈的被扔出流光阁。
我唤来自己的护卫阿莲,当着沈之翌的面吩咐:“你去盯紧表姑娘,直到她出府为止。”
顾柔可不是个安分,不得不防。
翌日,我照例去梧桐院给沈母请安。
我刚落座,沈母就迫不及待的说:
“阿宁啊,柔儿受伤发了烧,你和之翌去看看她吧。”
“好。”我低垂下眸子,应了。
顾柔发烧的事,一早上我就听阿莲讲了。
也知道她出府的日子定是要推迟的。
可看婆母的意思,要送之翌去见顾柔,想来是还没死心呢。
到底是为何,她为何非得把顾柔塞给之翌,难道就因为顾柔是她外甥女。
反正如今阿莲盯着顾柔那里,我们去了也不怕出事。
大不了被打晕了带回来。
只是我没想到,在上辈子本该是一年后才发生的事情,竟然提前上演了。
从婆母那出来,我回流光院准备了一些补品,拉着不情愿的沈之翌去了顾柔的院子。
不过只有我进了内室看她,而沈之翌留在外室等我。
顾柔苍白着脸靠在床头,看见只有我进来,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表嫂,表哥没来。”
“来了,他是外男不适合进来。”我四处看了一圈,就心里有数了。
心里冷哼一声,怪不得病的这么严重,春寒料梢的时候,她又落了水,门窗还全都开着。
我站在里面都觉得有一股寒风吹来。
这是苦肉计吧。
“看来表妹院里的丫鬟都皮痒了,明知姑娘生病,这窗子都不知道关。”
“来人,全都送去母亲院里,让她发落,恶奴欺主,必须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我一声令下,外面就传来丫鬟婆子的求饶声,还有的直喊冤。
沈之翌在外间吼了一嗓子,“全带走,好好审,看看是谁指使的,真是胆大包天。”
说完,他催促我:
“娘子,看完了,咱们就快回吧,你又不是大夫,留下也无用。”
“待会儿,母亲自会交代府医过来的。”
出嫁从夫,我自然不多留,扭头就走。
我和沈之翌刚牵上小手。
顾柔跌跌撞撞的冲出来,一脸的哀怨:“表哥,你当真要这么对我吗?”
沈之翌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别说的好像我跟你之间有过什么似的,徒惹人误会。”
“不会的,那小时候为何特别招照顾我。”
“怎么特别了。”沈之翌觉得莫名其妙。
“总是给我送爱吃的枣泥糕,我生病的时候,你还亲自帮我熬药。”
沈之翌一言难尽:“既然你问,我就回答一下吧。”
“首先枣泥糕,我似乎只送过一次,那是有人送我,我不爱吃,见你眼巴巴的看着,我就随手给你了。”
“这有什么,我经常顺手给庶妹堂妹带些零嘴呢,有什么奇怪的。”
“还有给你亲自熬药,就更是误会了。”
“只不过是恰好给你熬药的嬷嬷当时拉肚子,被我碰上,我觉得从未干过,觉得新鲜就学了一下。”
“当时我也就挥了几下扇子,觉得枯燥又呛人就交给小厮了。”
“我是真没想到这也能让你看见,还被你看上了,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沈之翌拉上我,“快走,这个女人脑子有病,得治,可惜我们不是大夫,就不多管闲事了。”
我见顾柔脸色灰白,身体摇摇欲坠,觉得她可恨的同时,又觉得她可悲。
就因为男人两个寻常的举动就脑补人家喜欢她,还搞的一副非君不嫁。
哪怕毁坏名声也在所不惜。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上一世,哪怕她达成所愿做了沈之翌的妾室。
可当时沈翌之已经成了不能动弹的植物人。
让她做妾是因为婆母施压,也是公爹的报复。
她被关在佛堂守了十年的活寡 ,实在熬不住了,在佛堂自焚而死。
这一次,她马上就要出府了,希望她能放手,我也希望沈之翌能给避开劫难。
可我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除了时间不一样,做案手法完全复制前世。
4.
那天,是我诊出有孕的日子,一家人都很开心。
沈之翌去找好友林文炫耀,两人多喝了几杯。
当时,也是我被怀孕的惊喜给砸晕了。
前世,我怀孕是一年后,也就是沈之翌出事的前几日。
而这一世,因为我格外黏着沈之翌,又放的开,因此我们比前世的时候做的频繁了些。
没想到现在就怀孕了。
沈之翌出门,我则跟嬷嬷盘算着给孩子做小衣服。
天擦黑,沈之翌身边的小厮阿允冲进家门说:“大少爷出事了,上的马车不对,似乎出了城。”
我心里一咯噔,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前世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当时我们找到沈之翌的时候,他在悬崖底下,身下全是鲜血。
当时,我直接晕了,孩子差点没保住。
再醒来,我得知他还活着,可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大夫说他浑身筋骨全断,就算醒来也只有眼珠子能动,不醒来反而是好事。
我觉得自己的天一下子就塌了,可为了我们的孩子,
我必须坚强,我每天与他说话,求他活着,哪怕只是躺着,只要让我能每天看见他,都可以。
而顾柔被公爹抓回来,打断了腿逼着她做沈之翌的妾。
哪怕那时候她哭求着不肯,可相爷岂会同意。
其实我是不愿意她顶着沈之翌妾室名头的,沈之翌的女人只能是我。
可是我知道相爷也是怪我的,他怪我没有劝着沈之翌接受顾柔,否则沈之翌也不能走到今日。
我自然也是后悔的,可我问自己若是重来一次,我会同意吗。
那也是决计不会同意。
就像现在,老天爷又给了我一次机会,可我心思很明确,我仍然不愿意跟别人分享沈之翌。
他只能是我的男人,我也只能是他的女人。
我们之间容不下任何人插足。
可这一刻,我很害怕,几十年的沉默已对,我真的怕了。
我想要的是鲜活的沈之翌。
我带着护卫直奔当初的悬崖,同样的顾柔趴在悬崖边像魔怔了一般:“为什么,你宁愿死也不肯要我。”
相爷让人把她押了回去。
我跌坐在悬崖边,浑身泛着冷:“为什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我紧紧抱着自己,我真的无法再看一次,他躺在血泊里的样子。
“沈之翌,你为何那么傻,为何那么狠心,为何那么执着。”我把前世没有问出口的话全都喊了出来,泪流满面。
“阿宁,阿宁,救命啊。”
我耳朵里传来若有似无的求救声。
我以为是幻听,可我仍抱着一丝希望,于是爬到崖边往下看,顿时捂住嘴。
然后,我颤抖着唇扭头:“爹,夫君在下面,快找人帮忙拉他们上来。”
相爷一听,立即找人过来。
还把我赶离悬崖边:“你有孕在身,别在这添乱。”
我连忙让出位置,挪到一边的石头上坐下,后背还冒着冷汗。
我闭着眼睛,祈祷满天神佛不要再出意外,一定要让他平安上来。
直到我被人打横抱起,扭头看见他带着擦伤的脸,我才真正安心。
“你没受伤吧。”
“没有,多亏了阿莲扔下绳子帮我,我面前落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
“对了,阿莲呢?”我问。
“阿莲想救我,受伤了。”他指指被人抬着的阿莲,“那里呢。”
我见人一动不动 ,紧张的问:“她怎么了,不会有事吧。”
“应该是肌肉拉伤了,没事的。”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
要是阿莲为了救沈之翌,反而成了植物人,那我这辈子都会愧疚难安。
沈之翌摸摸我的头:“没事了,放心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辈子我们定能幸福一生。”
“嗯。”
顾柔现在就是想去她外祖家都不能了。
上辈子,她没有受到律法的制裁。
这辈子,相爷直接把她送进大牢,陛下直接判了流放充军。
最后见到她的时候,她似乎疯了,一直说她是沈家大少夫人。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从执念中走出来。
经此一遭,沈母被相爷警告,再不敢插手我们房内之事。
因为相爷可不是口头警告,而是一口气接受了同僚送的四个美人。
相府后院热闹非凡,不过与流光阁无关。
我与夫君幸福甜蜜的过着只属于我们的日常。
(完)